他女儿坐在他身旁,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臂,另一只手也按在那胳臂上。她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害怕,也对那个犯人满怀怜悯,因而一直紧挨着她父亲。她眉宇间的神情,清楚地表明了她对被告面临的厄运充满恐惧和同情。这神情是如此引人注目,如此强而有力,如此自然流露,使得那些对犯人原无怜悯之心的看客,也为之感动了。于是到处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:“他俩是什么人呀?”
送信的杰里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了一番观察。他一面出神地吮着自己手指上的铁锈,一面伸长了脖子去打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。他周围的人已经把这个问题传过去,传到靠那两个人最近的那个差役那里,然后又从他那里更慢地传了回来,最后传到了杰里的耳朵里:
“是证人。”
“是哪一边的?”
“反对一方的。”
“反对哪一方的?”
“反对犯人的。”
刚才也和大家一起朝那方向看的法官,这时已回过头来,他靠在椅背上,定睛看着那个性命捏在他手里的人。检察总长先生站了起来,搓绳子,磨斧头,给绞架钉上钉子。
[1] 英国伦敦中央刑事法庭的俗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