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勾当’?”这两个字显然让谢蕤吃惊,她觉得周身的血液隐隐有些发热,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这样棋逢对手的感觉了。眸眼发亮,她紧盯着他问:“……上将似乎并不屑于自己一柄苍旻剑构筑的赳赳伟业?”
闻玄不置可否,只道:“再光辉的理由,终究做的也都是杀人如麻之事,有什么可骄傲的?”
“哦……?”她脸上的笑意已经毫不遮掩了,语速都跟着急切了起来:“我是否可以理解为,于您而言,只要依归是好的,过程纵使不堪,也可屈己为之?”
他微作一思,从容笑道:“那要看这依归于谁而言是好的,过程又是对谁来说才是不堪的。”
谢蕤朗声一笑,声音高低如常:“那将军纵横沙场,任马蹄踏碎他人家国,拓土开疆,自己手里累积了无数杀孽,到头来不过是为了杨家的天下再多一块版图而已,如此以万人白骨、千家悲喜,供养一姓之喜怒,也是值得的?”
一语动京华。
她一语毕,萧放手中杯盏一颤,险些就此落地。等他回过神来,连忙起身四周一看,眼见并无隔墙之耳这才算安心,可回头再一看坐上两人,却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,生怕谁再说出点什么犯上之言。这样一想,萧放索性也不坐了,向闻玄报备一声,便亲自出去给他们两人的茶局望风去了。